原來如此……晴山臉上微微一紅,搖頭道:“子虛烏有,偌大的宅子怎么能叫住到了一起呢,是你爹爹想錯了。”
這時突然有個五六歲的女孩兒指著晴山笑道:“姐姐臉紅了……羞羞呢……”
接著居然又有個女孩兒笑著唱起了不知誰教的童謠。
“大姑娘,上花轎,哭哭啼啼就不笑……臉兒俏,心兒跳,新媳婦只恨天還早……”
晴山心說,是哪個卑賴的竟編出這種童謠來教壞孩子,扭過頭故意不去看她們,隔了一會兒才忍不住問:“為什么要恨天還早?”
“要等天黑了才能入洞房唄……”
“……你們腿腳都不疼啦?”晴山紅著臉嗔道。
“看著姐姐就不疼了……”有個嘴甜的小女孩兒笑道。
樓心昱雖然嘴上不說,但看著晴山姐姐這付神情,便覺得爹爹準沒有說錯,她遲早要做了步公子的娘子。
……
……
只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,江宏義便在馬車上悠悠醒來。
步安故意讓惠圓和尚帶著他上了孩童傷情最重的那輛車上,因此江宏義睜開眼時,看見兩位上了年紀的醫者各自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孩童,見到孩童的腿傷深可見骨,才覺得自己說不定犯了失察之過。
惠圓和尚瞥見他瞪著眼睛,生怕這人背著手也能施展術藝,便一下把他摁住,叫他絲毫動彈不得。
“這位禪師……你等真的是為了救這些孩子?”江宏義沉聲問道。
惠圓和尚老實答道:“若不是你們三番兩次作梗阻礙,這些傷童早已經躺在越州府城的醫館里了。我也不是禪師,我是比丘僧。”
“那你們為何不與我弟子早說?”江宏義一臉苦色,想到自己可能真做了惡人,便連眼前這和尚到底是禪師還是比丘,都不怎么在乎了。
“哪個是你弟子?你們曲阜書院的人,不是早就見著這些孩童了嗎?還阻攔我們去延請醫家,非要將這些傷童搶去……我若不是身在地窖,怕是早和他們打過了。”惠圓和尚知道來龍去脈,一部分是在地窖里聽到的,另一部分是爬出地窖后,張瞎子告訴他的。
“終究是你們強闖關隘,又設陷害死官兵,也難怪我那弟子憤憤不平。”江宏義嘆道。
惠圓和尚極難得地皺了皺眉頭:“你看著年紀不小,怎么還沒有那位宋姑娘懂事。我家步爺的師姐的弟弟被賊人擄走了,正著急去追,可那兵頭也像你一般不聽解釋,非要把我們綁了,我們自然不肯,打傷了他們已經算輕,沒有打死就算好的了。”
“你說宋姑娘,宋姑娘怎么了?”江宏義越聽越心驚,見這和尚一臉老實,便覺得自己多半是給蒙蔽了。
“宋姑娘說,要把此事稟明他父親,才把你們的人嚇跑的。”惠圓和尚如實答道。
到了這時,江宏義自然全聽懂了,氣得面色鐵青,渾身發抖。
和尚趕緊把他摁緊:“施主,我勸你還是不要掙扎。你放心,步爺說了,快到越州城時,就把你放了。”
“我放心……我教出如此孽徒,哪里還敢放心……”江宏義又像是在笑,又像是在哭。
惠圓和尚心道,你那些徒弟跟你又沒什么兩樣,怎么說得全是他們不對似的。不過這些事情他可管不著,他只管看好這人,等快到越州,再把他放了便萬事大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