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易寒赤膽忠心,一副“誓死追隨”的模樣,充分表達了她要混進核心班子的決心。假如隨隨便便把她丟在嘉興,只怕傷了她剛剛調動起來的積極性,寒了革命同志的心。
于是,回去的路上,步安就琢磨著一會兒該怎么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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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來步安的開場白是這樣的:“易寒,眼下有一件頂頂重要的事情,我想交給你去做……”
正如他所料,花姑娘很興奮,大概覺得自己沒白熬,終于要得到重用了的感覺,用一種類似“粉身碎骨渾不怕,誓把事情辦成功”的眼神看著步安。
步安卻不著急,轉而問道:“我先問你,咱們眼下最缺什么?”
花姑娘稍一思索,略顯直白地答道:“缺人、缺名、缺官階、缺民心所向……”
步安搖搖頭道:“實力沒到之前,名聲太大,反被所誤。咱們這點名氣,眼下足夠用了。不過這先不談,你說的其余幾樣,我覺得都殊途同歸。”
花姑娘沒明白,步安便解釋道:“你說卻官階,那我問你,步鴻軒為何官運亨通?你說缺人,我又問你,招兵買馬靠什么?至于民心所向,收買人心靠的又是什么?”
這下花姑娘懂了:“公子的意思是……銀子?”
“對嘛!”步安撫掌道:“書上說兵馬未動,糧草先行,道理是一樣的。你我圖謀越大,銀錢的缺口就越大,一定要早作打算。我這些天留在嘉興,不就是為了這位孔方兄!”
“公子是要我在玲瓏坊上動動腦筋?”花姑娘疑惑道。
“靠人不如靠己,”步安道:“你這些天替我管賬,管得很好。但以你的資質,當個賬房先生,屈才了……”
他說的誠懇,見花姑娘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,便知道事情已經成了。
“算得一手好賬,也生不出錢來,因此,我要你去替我掙錢!”步安接入正題,說自己準備與蘇澄慶合伙做買賣。
花姑娘聽他說完,疑道:“張懸鶉如今便是咱的人了,等他做了知府,要在這嘉興府里撈銀子方便得很,何必要分出三成來給蘇家?”
步安心說:沒有蘇澄慶居中,只留你在張懸鶉這兒張羅,日子一長,誰能保證你不會又被玲瓏坊勾引回去?到時你與張懸鶉,陳遠橋三人沆瀣一氣,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?
當然,這也只是其一,第二個理由更加光明正大一些,大可以說給花姑娘聽。
“你也說,咱們缺民心所向,可你若是在嘉興拋頭露面,與民爭利,百姓看在眼里,以后我還敢帶你在身邊嗎?”步安笑笑道。
花姑娘恍然點頭。
“咱們需要一個背黑鍋的,懂嗎?”步安一邊提醒,一邊在心中暗道:舅舅啊舅舅,我可沒有害你的心思,名聲對你無用,你求的是財嘛,咱們甥舅二人就各取所需吧。
花姑娘掩嘴輕笑,只覺得公子這話有趣得緊,隨口抱怨道:“背一口鍋,便要拿走三成利,哪有這等好事,公子也太大方了。”
“買賣是個精細活兒,整個嘉興府,有哪些門道掙錢,你一個人哪里顧得過來?”步安微微一笑道:“我有預感,蘇澄慶會給我們一個驚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