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這五人來到場地中央,與藍營五人隔了三四丈站定時,步安又朝張瞎子道:“瞎子,你挑個有眼力、懂拳腳的,一起過來!”
張瞎子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,但他與花道士不同,只要是步爺的話,從來不問緣由,只管照做。于是不一會兒,瞎子便領著他營中一位四十多歲的高瘦道士一起來到步安面前。
“步爺,這位何老哥,人稱白鶴道人,早年在青蓮觀修行時,是觀中知客,迎來送往認得不少江湖人,單論識人物、斷功夫的眼力,只在瞎子之上。”
張瞎子介紹時,那位人稱白鶴道人的高瘦道士一臉受用。
“步爺有禮了,貧道何祁穹。白鶴道人這名號……”高瘦道士拍了拍沾滿泥垢的本白色道袍,搖頭道:“往后不提也罷。”
此人神態俊逸,假如沒有這滿身泥垢,應該是有些仙風道骨的。只是聽他報了姓名,步安差點憋不住笑:這老道士的爹媽跟他是有多大的仇啊,居然給起了個“何其窮”的倒霉名字。
“世上修行法門各自不同,正所謂隔行如隔山,上回旬比,我看大多弟兄都只是瞧個熱鬧。從這一回起,旬比時,就由你們二人為大伙評說吧!”步安的語氣聽著頗為平靜,實際卻沒有商量和推脫的余地。
張瞎子應聲稱是,白鶴道人何祁穹也默認了。
步安于是張開雙手,向前輕輕一揮,高聲道:“來!打吧!”
場中十人,并沒有立即廝殺起來,照舊隔著三四丈遠。只是各組五人之間,緩緩游走,仿佛變換著陣勢。
場下響起起紛亂的起哄聲和笑罵聲。
“有意思,藍營五人皆是丹修,白營卻駁雜得很。”白鶴道人氣定神閑地說道。
步安輕“哦”一聲,接著道:“道長大聲些,務必讓大伙兒都能聽見。”
白鶴道人稍一停頓,再開口時,語氣仍舊慢條斯理,聲音卻一下子宏亮了許多,顯然是用上了靈力。
“步爺請看,這白營五人,有器修兩人,丹修一人,陣修一人,咦……還有一人是風水師。”
隨著他的聲音傳開,起哄聲漸漸輕了下去。
“依我看,藍營應當速戰才是嘛。”白鶴道人捻須搖頭。
他話音剛落,場中藍營五人突然齊齊發力,持劍奮進,五道人影劃出五道交錯的軌跡,只撲白營五人。
人群轟然作響。
步安定睛去看,只見藍營五道人影交錯之后,劃出一道弧線,原本平行的線條,往一處聚集,正朝著白營這邊唯一一個女子。
如此朝著女人下手,專挑軟柿子捏,放在江湖上,是要被人瞧不起的,可軍陣之中,卻沒有這種講究。甚至恰恰相反,為求必勝,就應該不擇手段。
步安隱隱有些贊許,只看白營這邊如何應對了。
就在這時,有一串清脆的鈴音響起,在一片轟亂的驚呼聲中,仿佛輕騎過市,精鋼出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