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子母河畔。
景元挺著大肚子,滿臉惆悵地坐在木屋前,長吁短嘆道,
“唉……這落胎泉究竟在何處呢?”
十月懷胎,一朝分娩。
這才不過短短三日,他便走完了從顯懷到臨盆的全過程。
一旁的杏仙聽著景元的抱怨,眼睛不自覺的眨了眨,
“娘……夫君啊,莫要心存芥蒂。”
“生子未必是壞事,或許是天地借你軀殼,讓守護二字有了新的模樣呢!”
“萬物皆有載體,莫被男女二字困了心境呀。”
景元:“……”
說的好,下次不準再說了。
他張了張嘴,剛想開口說句“荒唐”,肚子卻適時的動了一下。
這巧合的一幕直接把他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,最終化作一陣憋悶的嘆息,
“你這道理若是講給云騎聽,怕不是要把武備都笑裂了。”
“咯咯咯~”杏仙掩著唇笑得肩膀發顫,指尖點著景元高隆的小腹晃了晃,
“夫君你看,我本是杏樹吸日月精華成靈,天地定我為「陰」,可這樹根深扎泥土,不也托舉著滿枝陽花?”
她忽然收斂笑意,指尖拂過景元腰間的將軍令牌,
“靈秀借形而生,生育哪分陰陽?”
“無論是誰懷了這孩子,他都是這天地間新的火種呀!”
景元盯著河面倒影里自己圓滾滾的輪廓,只覺得這道理越是通透,肚子里的胎動就越是諷刺。
他剛張開嘴想扯兩句“仙舟禮法”。
下一瞬,天穹突然發出裂帛般的一聲銳響——
河畔光影驟然扭曲,鏡流的身影自裂隙中降臨。
此刻的她,早已變了模樣。
腦后瑩白與暗紫交織的神輪緩緩轉動,腰間的冰火雙劍吞吐著劍意,劍穗上的霜花與火星交替明滅。
見此情形,景元和杏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。
若不是眼前之人身上有明顯的黑蓮氣息,兩人完全無法將其與記憶中那位劍士聯系起來。
此刻的鏡流周身縈繞的氣息和特效,和神話中掌控規則的神明近乎一模一樣。
沉默良久。
忽地,景元似是想到了什么,眼中燃起希望之光,脫口就要喊出“師尊,救我!”
可話還未出口,便見鏡流身形微滯,目光落在那高高隆起的腹部,肩頭輕輕顫動,連神輪都停止了轉動。
她嘴角反復勾起又壓下,竭力克制著情緒,最終帶著明顯發顫的尾音,擠出一句,
“……恭、恭喜!”
景元:“……”
焯!!!
此時此刻,一位懷孕的英俊老年人默默的碎在了原地。
倒是杏仙眼睛發亮,全然不顧景元的窘境,三步并作兩步湊到鏡流身邊。
她仰頭打量著神輪流轉的光暈,好奇地拽了拽鏡流衣角,
“師父,師父,您身后這是什么呀?”
“才三日不見,您竟然已經步入半步大羅境了!”
“是通過心繭試煉了嗎?”
鏡流笑著摸了摸杏仙的小腦袋,指尖掃過她發間的杏花,唇角還殘留著未散盡的笑意,
“僥幸通過罷了。”
“至于身后這力量……”
話音忽然一頓,她那雙冷冽的眸子難得泛起幾分疑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