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大人自以為能辦得到嗎?”
“能。”
“有幾分把握?”
“十分。”
文成臉上的表情僵住了。
文爭翹著胡子大罵:“好個大言不慚的逆臣賊子,待你粉身碎骨之日,老夫親自將你今日所言寫于你墓志之上。”
文臣又問:“如今宣大晉三地暗潮涌動,你如何立下腳跟?”
“血流成河。”
文成沒往下問,只低垂著眼簾陷入沉思。
“哼!草莽屠夫!”
文爭又罵了一句。
秦川端起茶杯,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小口香茶。
良久,文成忽然莫名嘆了一聲,道:“秦大人,你與素心之事,文某無法做主……”
“老夫能做主,把你的聘禮拿回去。”
“若素心同意的話,文某絕不阻攔。”
“岳父大人要跟小婿回婁煩見素心?”
“秦大人不是說,春暖花開之際,會將素心送回汾陽嗎?”
“小婿比較猴急,等不了那么久。”
“……”
“唉,罷了罷了,過幾日文某去一趟婁煩吧。”
“小婿派大軍來接岳父大人吧。”
“嗯……也好。”
“一言為定。”
“一言為定。”
“對了,岳父大人可有志向治國平天下?”
“嗯……文某才疏學淺,就算了吧。”
“也好,岳父大人安心享福就行了。”
文爭睜著一雙圓鼓鼓的眼睛,惱怒地瞪著對他視若無睹的兩人。
“秦大人,汾陽城人多眼雜,請恕文某不留你吃飯了。”
“沒事,沒事,小婿先行告辭了。”
“將你那些聘禮拿回去,如若不然,老夫一把火燒了那堆破爛。”
“秦大人慢走。”
“岳父大人請留步。”
“再會。”
“再會。”
文成一直將秦川送到門口,后者連連行禮道別后,這才施施然離去。
“你個大逆不道的混賬東西,你要把素心往火坑里推,要讓文家滿門抄斬不成?”文爭在后面跳著腳低聲怒罵。
文成笑了笑:“父親,只要素心愿意,入火坑又何妨?至于文家……父親且放心,文家不過是被脅迫威逼罷了,與逆臣賊子何干。”
“你啊你,你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為父頭上的烏紗帽嗎?你知道一丁點兒小紕漏,就能讓文家萬劫不復嗎?”
“既然父親頭上的烏紗帽如此兇險,那還戴它作甚?”
“你……”
“他有句話說得對,為了天下蒼生,血流成河又如何?相比之下,父親這一頂烏紗帽就顯得微不足道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……
秦川的心情很好,非常好。
他沒想到自己老丈人竟然還是個開明的有識之士。
還真應了那句話,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。
等岳父大人來婁煩一趟之后,就選個黃道吉日,把文素心給辦了,豈不美滋滋?
心情不錯的秦川在汾陽縣大肆采買一通,棉花、布匹、皮張、青銅黃銅、鉛子、書籍等等等等,能買得到的統統買下來。
汾陽縣城駐扎著一支三千人的明軍,領軍將領是張應昌,秦川的人馬大多被攔在城外了,只帶了五十人進來。
浩浩蕩蕩離去的時候,城樓上有好幾雙眼睛定定盯著他,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。
……
三日后到達婁煩,秦川還沒下馬,就有一個關帝軍匆匆跑過來。
“大人,寧化所來了一伙人,說軍田雖然是寧化所的,但地里的莊稼是他們種的,說地里面的東西都是他們的,不許寧化所的官兵動那些軍田。”
“喲呵?”
秦川一聽來了興趣。
“這么快就有人跑來送死了嗎?”
“休息半日,然后開撥寧化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