較武場中陳無己手中長劍一片寒光閃閃,直刺那七星門掌門大師兄鄭師道的前胸要害。鄭師道又豈能由他殺人,手中長劍格開,順勢一瞻順水推舟”順著去勢長劍向那陳無己的臂削去。這下來得極是巧妙,以力打力,借勢發揮。陳無己亦非泛泛,在劍派之中深得師父的親自指點,所以應變機謀異于常人,常以非常之變而應萬變。他眼見鄭師道的劍如風而至,容不得敵人有絲毫遲疑,輕者肩臂受傷,重者只怕劍入腹,性命危殆。
陳無己本來全然未將這鄭師道放在眼中,以為他也只不過七星門的門徒子弟而已,量也難有多大武功本領,可是現在一經交手便知對方不可覷,不可掉以輕心,否則只怕自己一時難以取勝。他收起覷之心,打起精神,手中長劍刷地變了一個招式,正是八仙劍法職又獻荷花”長劍又下而上翻,而且上翻之力上挑敵人下腭,劍出意外,招式老辣,可此招最為歹毒。鄭師道見這陳無己為了這大內衛護總管似乎不惜一切,只是不能夠讓他如愿,因為他看似溫爾而雅,實則內心卻是充滿了惡毒,對榮華富貴的期望,只是有一點他忘了“禮儀廉恥,忠孝仁義”,只是而今少有人提及,人人都在困難中前行,再沒有退縮的理由!
這時陳元龍見那陳無己雖然劍招看似凌厲非常,卻是殺人不著,反爾是那鄭師道有條不紊,見招拆招,正所謂遇強則強,遇剛則剛,這是隨機應變的道理。他心下不覺躊躇,心想:決不能讓這七星門的鄭師道得了便宜,可是自己要下場,似乎又壞了規矩,一時心下拿捏不定,不知如何是好。便在這當口,陳無己一個失神被這鄭師道一劍刺穿肩臂,不覺痛得哎呀一聲叫了出來。鄭師道見自己一招得手,便不相讓,心想你八仙劍派歸屬朝廷,與江湖正道朋友為敵,真真可惡之極!今日決不能輕饒于你,又況且你是攝政王的人,況這攝政王又是大奸巨惡,不知殺害了多少反清復明的英雄好漢,今日可要挫敗這陳無己,滅滅他的銳氣,否則理公道何在?所以這鄭師道便不容情,手下劍式去勢凌厲,嗤嗤作響,仿佛與這陳無己不死不休。陳無己此時已是強弩之末,因為先前他已是連勝二局,所以精力武功便有所不能,以至現在處處受制于人,不得反抗,似乎只有受制的份,而無還手之力。攝政王見狀也是心中生急,因為這陳無己是他所攏絡的門幫,如果敗北,那么這大內護衛總管落入鄭師道手中,便是不妙,因為他雖貴為王爺,可是江湖掌故他還是知道的,雖然這七星門一向明哲保身,掌門人一向和光同塵的樣子,實則暗中與反清復明的幫派有來往,只是沒有確鑿證據,不便公然拿獲,只有隨他自便,可是如果今日一旦落入這鄭師道手中,那么自己孤心苦詣的計謀豈不落空,所以今日是這大較武功最后一日,成敗在此一舉,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落敗。他看了看那陳元龍,以目示意,因為這當口絕不可以話,因為皇帝近在咫尺,多有不便,所以只有讓這丐幫的長老陳元龍心生法子,絆住這鄭師道,以為權宜之計。
陳元龍豈有看不出這攝政王的意思,想自己可不能讓王爺失望。他暗暗思忖如何讓這陳無己反敗為勝。忽然手指觸到腰間的硬物,心中不由一動——這是藏著暗器的革囊——其間是細如牛毛的奪魄銀針,中者毫無征兆,先是麻癢,接著四肢便不受控制,不能動彈,為敵人任意為之。場中的陳無己已是左右見拙,眼見無力支撐。陳元龍見再不出手,只怕這陳無已便要當揚敗北,所以事不宜遲,右手悄悄地從衣內革囊之中取出三枚細于牛毛的奪魄銀針,覷準時機,只待這鄭師祖一個飛躍直刺,身形轉來之時,雙指一錯銀針飛出,因為正午時光,陽光明亮刺眼,又且他距這道轉身而來不過丈余,所以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意外的情形。鄭師祖只顧一意對付陳無己,見勝算在握,便步步緊迫,決不容讓。忽然覺得自己的肩頭一麻,接著便手腳不受控制,手中長劍的動作不由緩了下來。陳無己見這鄭師道突然行為怪異,再看陳元龍正微笑看向自己,便知道是這位丐幫長老暗中助了自己一把,至于用什么暗器相助卻是不得而知,想想也不用理會那么多,只管眼下便是。
這鄭師道為陳元龍奪魄銀針所制,身體不由得漸漸僵硬,手中長劍也不能隨心所欲,漸落下風。陳無己見勢,長劍呼嘯而至,帶動砭人肌膚的劍氣,讓這鄭師道心中叫苦連連,因為自己非但,還有性命不保之虞,更要命的是師門顏面盡失,自己以后何以自處?